客舍卿卿,柳色新

Monday, February 25, 2008

寒武紀

只有三種心事
一種如雲
一種屬於夜晚
一種同季節有關

只有三種故事
一種在水邊發生
一種在林邊發生
一種在那年發生

只有一種情形
或者有月,或者有星
或者有一道亮麗的光
刻下一刀深深的影

《無題No.2》

雖 然說,如果不曾擁有那就不會失去,但人總依然是致力於追求自己想擁有的一切。在失去的時候,你總免不了要傷心。人是犯賤的,得不到的永遠最好。但一得到即 貶值的東西,意味著其本身的價值也經不起考驗。《寒武紀》是這些年來一直很想得到的詩集,總是期待在茫茫人海中偶遇它。今日得《寒武紀》,失去戒指的哀 傷,應該可以補償。它一定不會貶值,只會在我心中越陳越香。

在歷史舞台的觀眾席上
坐著上帝與撒旦
看廣漠無盡的黑暗之中
人人分得亮光一閃

《神劇》



Monday, February 18, 2008

倒數之夜

基本上,我認為倒數是無聊人才干的事。除了工作需要,我不會去倒數的場合。尤其近年來當損人不利己的人造雪花噴霧風行之後,倒數更是變成很多人趁機作亂以滿足惡作劇心理的平台。
不過今年的新年倒數我去了bukit bintang。全吉隆坡除了klcc之外,最熱鬧的地段。我去是因為不想與這個世界脫節得太遠。去開開眼界,目前的都市無聊人怎麼迎接新年。

一早已是全城塞塞塞。朋友必須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然後坐輕快鐵來找我,我們再一 起走路去星光大道。星光大道上沒有星光,只有人。很多很多的人。越往前走越多人。有些人還帶嬰兒出來,放在嬰兒車裡面。可憐的孩子,愚蠢的父母。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裡隨時發生暴動嗎?
附近有演唱會,那些人高舉廣告商的空氣棒用力地揮動著,隨著強勁音樂搖擺。這樣的場面的確很容易令人陶醒,令人想墮落。可惜人擠到連一集螞蟻也爬不進去。 穿到像搖滾明星一樣的馬來少年,在人群中表演街舞;旁邊有另一群則手拿雪花噴霧互相發射。如果你剛好路過也很容易遭殃。
下了一陣小雨,不影響時間前進。大螢幕上開幕倒數,午夜十二點了!全場的人一下子high到無以名狀,陷入歇斯底里,我猜那感覺一定直如高潮,人們一起向天空發射的雪花使我的視線不清,只見一堆推來推去的人。幸好我站在高處冷眼旁觀,不然一定會被那些雪花嗆死的。

拿著雪花的馬來少年亂噴之餘,也開始趁亂發洩他們多餘的精力。他們脫掉衣服高聲怪叫,互相追逐。起先看來像是遊戲,後來越看越像是打架。結果,真的打起來了!打吧打吧,盡情揮霍你們蒼白而有限的青春,最好用鮮血來使它更美麗。在不識相的警察來阻止你們之前。
這種熱鬧而浮誇的場合是不宜呆太久的。十二點多,回酒店了。我們在後巷走著,看到附近的咖啡店生意興隆,狂歡累了的人 們開始急 尋食物來補充他們空虛的胃。後巷有昏黃不明的路燈,地上有水 漬,水溝裡有碩鼠。我看到一個拾荒的老人,在垃圾袋裡翻找著東西。我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穿緊身短裙的女人,身影一閃走上了旅社黑暗的樓梯。朋友告訴我,他其實是一個男人。
熱鬧的倒數與 他們無關,夜幕下卑微的營生才是生活。


你的青春大可盡情揮霍,因為它像你手中的雪花一樣只限剎那迸發。



狂歡與他無關,拾荒才是生活。

Sunday, February 17, 2008

我還沒有死


朋友曾經送我一棵小小落地生根。種在一個小小花盆裡。我把它帶回來一年了,它都沒有長大,但也沒有死。它就是 維持原狀,好像時間在它身上沒發生作用。
我常常幾個星期都忘了去看看它 ,它滴水未進,泥土干得發脆,葉子都變黑了,但是堅強地維持原狀。拒絕枯萎。

搬家之後,我也把 它帶過來了。來到新環境,它像是脫胎換骨,開始瘋長。新芽爭先恐後向外長出。我給它換一個比較大的新花盆,它就不客氣地盡情舒展葉子,葉子邊上長滿小 芽。
有時候頑皮的鳥來逗它玩,把小芽弄 掉了,掉在根旁的小芽也極力尋找扎根的機會,現在它們已經各佔自己的地盤了。有一 天我發現 ,小芽上竟然也長出小芽。新的花 盆看來也快容不下它了。

它每天都在爆發著旺盛的生命力,令人驚奇。我想它一定曾經跟我說,我還沒有死。我只是在等機會長大。